第十九章 邢大夫(十)

厨砸SAM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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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又一个设想被否定了,我拿着书陷入了沉思。为什么岑晓和村民们显得如此格格不入?是只有她,还是白月鹿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?这样的情况会是由什么引起的,又会造成怎样的结果呢?

    我的的思绪被门口的一阵悉悉索索打断了。一抬头,就看到一个一米五八左右,偏瘦的女性光正站在药铺的门口,抬头仿佛看着什么似的。

    她就那么站在那儿,昂着脖子看着布帘的方向,也不说话,也不进来。过了一会儿,转身离开。我无比疑惑,心想着这是中了什么邪了?然后忽然反应过来,可能当时药铺的门是锁着的,她正在看邢大夫在墙上贴的纸条!

    于是我赶紧将手上的文件收拾好,抓起背包走出药铺,就看到那个女人正站在门前的大路上来回张望。这时候她仿佛看到了什么似的,头不再来回动了,只是盯着一个方向。

    我听到她喊:“陈村长!你知道邢大夫在哪儿吗?”听声音还蛮年轻的。

    我一溜小跑走到大路上,就看到那个女性光正在朝从对面而来的另一个光的方向走去。那个光的形状我已经无比熟悉了,就是村长老陈。此时女人的光正站在他的面前,双手抱在胸前,左右脚不停地变换着重心,四处张望着。

    “邢大夫呢?这大白天的店怎么锁了啊?他去哪儿了?”

    就只听老陈那熟悉的声音:“小邓啊,怎么啦?这么急急忙忙的?”

    “哎呀,”年轻女人急得直跺脚。“村长,出事了,出大事了!”

    “怎么了,怎么啦?”老陈赶忙问道。

    “我今天早上起来把鸡放到院子里面去让它们跑,你知道的,要散养嘛。”女人絮絮叨叨的半天也说不清楚,不过倒也可以理解。一般人在突遭变故的时候,思绪纷乱,根本听不进去别人说话,只想尽快把心里的那番话全倒出来罢了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的,农家土鸡嘛,其实说是一年,根本到不了一年,这个鸡长得很快的。再过几个月就能出栏了,正好赶上春节,一九一只老母鸡是吧。”

    哦,看来这就是之前让邢大夫和村长头疼的那个不肯给鸡注射疫苗的人。不知为何,我倒觉得这姑娘淳朴得有些可爱,居然真的说要纯天然的就要纯天然的。殊不知,那些成天喊着要纯天然的,多数只是求个心理慰藉。恐怕到时候真的让他吃这些山野里长出来的果子家畜,就又要嫌弃口味不好了。

    因为工作的原因,我常在深山老林里面一待就是好几天。刚开始的时候战友们还会兴奋地爬树摘果子吃,可是那水果,天天风吹日晒又无足够的养料,闻着果味十足,吃在嘴里却是又小又干,犹如败絮。还不如市场上那红彤彤的大苹果可口。

    不过我也知道老陈和邢大夫非要她注射疫苗的重要性,因为就在望星村全村人失踪的一个月后,各地就又爆发了H7N9禽流感造成79人死亡。只能说邢大夫和老陈这两人的小心谨慎还是很有预见性的。

    我正这么想着,就听到他们又说了:

    “是是是,”老陈稳住女人混乱的思路,直问:“发生什么了?”

    “我今天跑去一看啊,我那一栏50多只鸡啊——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全死啦!”

    难道真不幸被我言中是禽流感?可是转念又一想不会,因为我在之前调查的时候调阅过当年疾控中心对望星村的档案,并没有记录本村爆发禽流感疫情,恐怕她的鸡还有别的死因。难道是因为这种“传染病”?

    我忽又想起之前心里的那一分异样的感觉,抬起头来,左右使劲地看着周遭的树杈。耳边充满着各种各样的鸟鸣,却不见一只鸟振翅。难道这鸟鸣也来自十年前?还有之前我吃干粮掉在地上的碎屑,在这种农村地方,居然不见有一只虫蚁被吸引过来,这也是罕见。

    种种自然界的怪状,让我不禁内心一阵凉意:难道望星村里除了我之外,就已经没有一点活物了吗?

    此时我就看到那女人的光一下子就蹲地上了,垂着头显得十分懊丧。老陈刚想去扶她,那姑娘就又“呼”地站起来了,看着老陈:“村长,你说会不会是那批疫苗有问题啊?哎呀我都说了不要打针不要打针,你非劝我打,还说什么打了针照样可以说是纯天然的,他们城里人好骗。我也是耳根子软信了你的邪了,再加上邢大夫也来劝,你说邢大夫都说没问题了我能说什么…”

    老陈赶忙劝住她,“别,别。小邓,你先冷静冷静。不是疫苗的问题,那都打了好几个月了哪能这么久才出问题。你莫慌,你先回去冷静一下。我去找老邢。”

    “你去哪儿找啊?”能够听到女人的声音里有些哭腔,瘦瘦的光芒抬起手抹了一下眼角。

    “他要是不在药铺,估计就在家。我去他家看看。”

    邢大夫的家?听到他这句,我心里立刻一阵激动。说不定他家里还会有更多更重要的资料,也许就藏着我所需要的答案。于是我赶紧跟着老陈的光,朝着村西方前进。

    那个叫“小邓”的年轻女性人形光走得很急,我和老陈的光只好加紧脚步,一刻不松懈地跟在她后边儿。我一直注意着眼前的人影,望星村里又没有人,因此放松了警惕。直到有人忽然在不远处说话,才吓得我猛的一个激灵。抬头,这场面又惊到了我:

    在我们的不远处,有两个光。那两个身影我无比熟悉,就是村长陈忠实和邢大夫。可是这场面叫我感到无比惊诧,因为我面前还有一个陈村长的光,此刻正在急匆匆地往邢大夫那儿赶。他似乎看不到对面的那个自己,恐怕也不可能会见到。

    那么这两个光便是在不同时空中的老陈了,此刻却居然同时出现在我的面前,让人顿感时空错乱。这叫我重新又思索起这种“光”究竟是什么了,看来它不但能够重现望星村中的场景,而且还没有任何时间顺序,可以同时放出不同时空中的画面。

    我又想到了岑晓和白月鹿谈论的“四维生物”,或许这个光就是它在我们所处的三维空间中的一个浸入?

    所谓浸入,在物理学中的详细定义就不再赘述,大致可以理解为一个维度在另外一个维度上的映射。就像影子,就是三维的物体在二维的地面上的一个映射。因为我们不可能真正“看到”四维物体,我们只能看到他们在我们所生存的三维空间里留下的投影。

    而接下来那两个光的交谈,却又让我对于“零号病人”的设想产生了新的想法。